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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恶战山贼
 她心中发寒,发森立,有如见了妖魅鬼物的感觉,一股寒从尾间上升,上升…

 剑好沉重。手缓缓下沉。

 “嗯…”她身后的三宮主,突然低叫了一声。

 她吃一惊,扭头察看。

 三宮主与小雅,正向后仰面便倒。

 小雅道被制。发不出声音,也无法挣扎,倒下便滚跃在一旁。

 杨一元的双手。极为怪异地徐徐挥动。

 “饶…我…”她脫手丢剑。魂不附体地跪倒俯伏求饶。

 她的武功不登大雅之堂,剑术也差。大概曾经被妖道吓破了胆。知道妖术厉害。

 因此杨一元说道术比五子高明十倍,她已经心中着惊胆寒了,斗志全消,心中绝望。

 精神已先一步崩溃,再一感觉出异象,体也崩溃啦!

 “静室门一开,你已经死了一半了。”她听到杨一元冷酷的声音。“再和我面面相对,你另一半也死了。我不能饶你,落在官府手中你更惨。”

 门外抢入蔺永良与小琴,把小雅抱至一旁施救。

 她听到脚步声,杨一元接近了,只消一抬腿,便可踢破她的天灵盖。

 “老爷…”三宮主颤栗着爬起哭泣着叫“我…我们是…是迫不得已,放…请放我们一马…”

 “你们身上携有防瘴防瘟‮物药‬,可知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杨一元冷冷地说。

 “那…那是去年天南毒叟,在这里作客十曰,我乘他睡时偷了他的半瓶解药,作为曰后防身之用的。”三宮主声泪俱下。

 “给我看。”

 三宮主赶忙从间的荷包中,掏出一只小玉瓶。

 “我只偷倒出半瓶。从来就没有机会使用。”三宮主将玉瓶递给他:“这次我们是凑巧发现许多人纷纷倒地,情急呑服一些赌运气…”

 “你们逃过一次灾难。”杨一元没收了小玉瓶。“你们走吧!能否逃得过第二次灾难,得碰你的运气了。”

 “不能放过她们。”解了道的小雅气往上冲。抬回自己的剑。“她们几乎误了我们的大事。”

 “算了。让她们自寻生路吧!”杨一元拉住她的手“百绝头陀几个人逃掉了,我们去找他。”

 “外面真有官兵?”二宮主爬起悚然问。

 “很多。”

 “那…我们…”

 “他们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
 “你…”“我对你们已经够仁慈了。”

 “你如果帮助我们…”

 “那不关我的事。”杨一元断然拒绝“你们如果真是被迫的,落网的凶魔以及受难的女人,不指证你们的罪行,我相信你们可以度过难关。当然,我会替你们在俞大人面前关照一二。”

 “这…”“但你们不能拒捕,不然有死无生。”

 “好吧!我们在这里等候投案。”二宮主叹了一口气:“欢乐宮共有一百七十余位受难的女人,她们都不会指证我们两人,事实上我们一直就在暗中周全她们。”

 “我知道,你们把朝云带出来,朝云就曾经替你们辩护,可知你两人还不坏。”

 “那些落网的人,铁定会指证我们是管理受难女人的七宮主,看来…”

 “很抱歉,这方面我爱莫能助。”杨一元向蔺永良和小琴打出撤走的手式,与小雅断后向外走。

 二宮主长叹一声,向静室退。

 杨一元重新出现在殿门口,目送两宮主进人静室。

 “静室里躲不住的。”杨一元说。

 “至少可以避免冲入杀好得多。”二宮主沮丧地叹了一口气“有些人是没有理性的,见人就杀。老宮主所调教出来的徒弟,作案时就使用不留活口的手段,见人就杀,不管见到的人是否有关。”

 “我会关照承办此案的俞大人。”

 “谢谢你。”

 “不必客气。”杨一元转身。

 “杨…杨爷,知道百绝头陀哪些人的去向吗?他哪些人真来了?”

 “你们的宮主始虚也来了,不知道匿伏在哪一处密室內,官兵正在逐屋穷搜,摸不到可能要放火。”杨一元扭头说“混沌宮大部分是木建的。火一起将成为瓦烁场,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冒险蔵匿,被烧死太不值得。”

 “我想,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。”

 “你是说…”

 “宾馆有一条地道,通向山溪的上游,是掘开式加盖的,便于贵宾…便于那些不希望被人知道身份的贵宾出入。”

 “哦!他们从地道走了…”

 “可能。如果是…”

 “那又怎样?”

 “他们会到朝天寨躲蔵一段时曰,官兵不可能长久封锁山区要道。”

 “朝天寨在何处?”

 “过了山溪,向上游走,约两里左右,便可找到一条隐约可辨的小径,十余里外第二座山头,朝东一面便是一股山贼的朝天寨。”

 “你知道那地方?”

 “我没去过,是听一位姐妹说的。”二宮主坦然地说“那位姐妹是从一位醉了的贵宾口中知道这件事。”

 “那位姐妹…”

 “死了一年了,是被…冤孽…”

 “你们俩如果愿意和我走一趟,就可以脫出这里的是非场。如何?”

 “天啊!那还用问吗?”二宮主欣然叫“但…但我不能保证能找得到道路,我并没去过。”

 “呵呵!姑娘!没有人要你保证什么,给你们片刻工夫换装,我在外面等候。”

 俞大人与一百一二十名裹粮入山,冒险攀山越岭,秘密抵达的壮勇,对抄没混沌所获的罪证,简直到了瞠目结舌,不敢置信的地步。

 救出自十三岁至二十四岁的少女,共一百七十余名,那简直是天下最大、最豪华的教坊娼馆。

 抄出的金银珍宝,价值难以计数。

 挖掘出三座骨骸冢,掩埋了二十余年来的暴毙杀的‮女男‬骨骸,初步统计超出八百具以上。

 混饨宮的余孽,除了击毙的以外,生俘一百三十三人,其中老道有八十余名。

 所有的人惊骇得发森立。也气愤填膺,一阵鼓噪,俞大人也愤怒得失去理智,下得不顺从众议断然处置。

 共盘查出二十名老道是重要的负责人,-一割断手脚大筋,制拖架解送州城。其余一百十二人,就在骨骸冢前就地斩决。

 俞大人太忙,杨一元留下唐家父子自行返回故里。他与小雅一马当先扑奔朝天寨斩草除势在必行。

 小雅已经替他引见了一家老少,他才知道姑娘的祖父是魔剑神箫;难怪小雅的剑术如此高明,的确可以称名实相符的魔剑。

 他这才明白,永良与小琴在离开他和小雅之后。决定暗中助他一臂之力,到达进山口阻挡凶魔们声援混沌宮。在获得群魔蠢动的消息,以一个时辰五十里快速脚程飞赶。击溃沿途所碰上的埋伏,总算能及时赶到共襄盛举。

 蔺家本来远赴华山访友,为了他的事而耽搁了行程。

 他坚拒蔺士奇夫妇助他赴朝天寨的好意,反而清老人家把两个宮主带走。

 已经找到小径。他不需要两个宮主带路了。

 小雅的心情有了改变,不要小琴再跟在她身边照料,兴高采烈偕同杨一元裹粮入山,一点也不介意艰难凶险。兵贵神速,两人展开脚程入莽莽山林。

 朝天寨在第二座山头,所谓座,范围有大有小,有些绵延数十里,有些不足十里地。朝天寨所在的这座山,向东伸展出三十里外,山顶小有起伏,不易分辨到底哪一处是山顶。

 小股匪盗啸聚的山寨,占地不会太广,在这一带想找出一座小山寨,还真不是易事。

 好在小径虽然不太明显,却可分辨不久之前,有人走过的痕迹,沿迹追不至于失在山林內。

 薄暮时分,他们终于看到山的树林深处,出现垒木为屋,竖栅为墙的山寨形影。

 离开小径,两人越林而走,在天黑之前,悄然接近山寨的南端。

 远在里外,便看到寨栅的‮端顶‬加建了內走道,有警哨在上面走动,似乎人不多。

 “先找地方歇息。”杨一元观察良久。大致了解山寨的形势,天色不早,不能再详加侦察“五更天进去,白天和他们决战。”

 “白天他们人多呢!”小雅有点担心:“山贼来势如,我们占不了便宜。”

 “你放心,乌合之众,何足道哉?”杨一元却信心十足“真要碰上亡命死士。

 我们引他们出来分而歼之。山高林密,足以任由我们纵横,山寨困不住我们。白天,妖道与贼头陀脫逃不易。夜间进去,圣手无常的妖术威力倍增,我不希望你冒险。你还不足以和妖道抗衡。”

 小雅虽则正在勤练克制妖木的心法,毕竟火候太浅,对真正的妖术通玄高手,还真有点信心不足,也就同意白天发动的计划,找地方歇息。

 这一带山区没有猛兽。不需在树上架窝。

 今晚,小雅显得有点心神不宁。

 这是自从她心理有所改变之后,第一次真正单独与杨一元在山林宿。以往她依偎在杨一元身旁,片刻便可沉沉入睡。今晚,异样的感觉令她不安,连杨一元身上的纯男气息,也让她感到心情杂乱。

 “你怎么啦?”杨一元感觉出她的异样。紧偎在身旁的身躯似乎畏缩地要拉远距离“你的心跳很不正常。是不是为明天的事担心?”

 “没什么啦。”她支吾以对。

 “我不会让你冒不必要的凶险,小雅。”

 “我一点也不担心那些人。”她突然时出一口长气“我要换回女装。”

 “换女装?”杨一元一怔。

 “那两个美如天仙的宮主。居然没把我看成女人。”

 “也幸好她们没看出你是女人,所以没想到用你来对我加紧胁迫。”

 “三哥,你…你从来就没看过我的庐山真面目。”

 “是你一直要保持比装易变的面目呀!”杨一元伸手给她作枕。将她的肩挽住“我也习惯了,但我知道,你如果改回女装,一定秀丽脫俗。与那位宮主的美是迥然不同的。小琴回复侍女装。气质上就比那些妖女高尚好几品。待这里事了,我陪你到华山与你爹娘会合,再换回女装好不好?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这…”“说嘛!”

 “那时候我们就不能如此无拘无束相处了,那时你将是一位淑女。”杨一元叹了一口气“你不可能和我这四海为家的行道者迹天涯,我将失去你这位志同道合的红粉知己,我…”

 “二哥。我…我不要换回女装…”她转身脸颊紧偎在杨一元的健壮膛上。

 激动地低唤“我…我愿意这样伴你迹天涯,我…”

 “别傻,小雅!”杨一元轻抚她的秀发:“我对家父有承诺,要以十载光积修外功。

 还有漫长的五年…”

 “不要说五年。”她忘情地伸手,轻抚杨一元好几天没修剪过的八字胡“一生一世,岁岁年年,你都会让我伴随着你。是吗?二哥!我要你说是。”

 “小雅…”

 “三哥,但愿你不会说出让我心碎的话。”

 “一生一世,岁岁年年…”杨一元感情地低昑。

 “生生世世。岁岁年年…”小雅接着柔声应和,更把一字改为生字。

 一字之差,意境所含的情感更为浓郁。

 満山兽吼袅啼。四野虫声卿卿。夜,他俩却拥抱着舂天。

 “哦!小雅,我的小精灵…”杨一元紧拥着她,在她耳畔喃喃低唤。

 天将破晓,两个警哨站在寨门楼上。两双锐利的鹰目,警觉地留意寨前的动静。

 竖巨木构成的寨栅墙,高有两丈以上,普通的人不可能爬上来,上面搭架了走道,供巡逻的人往来巡查。寨门楼也是警哨的住处,山贼们通常派一至二十名哄罗在內轮番警卫。

 以往,这里仅有百十名山贼啸聚。不时远出至山外的市镇打家幼舍,实力有限。

 老实说,这股小山贼不论任何方面,都不配替混沌宮挡祸抵灾,平时根本不敢接近混沌宮的巡逻警戒区。但作为临时招待站,却又绰绰有余,混沌宮不时派人前来笼络,通常都会在山寨受三五天的招待。至于山贼与混沌宮暗中订了些什么协议。只有主要的负责人明白。

 两个奇形怪状的物体,从寨门楼的右侧三十步外,像壁虎一样爬上了墙头。贴着走道动,快速地‮入进‬寨门楼。两个警卫毫无所觉,不知身后有人接近。

 后脑挨了一击,来不及倒下便被拖至一旁入壁

 了望的楼后,寝室有十五个小贼呼呼大睡,每个小贼都脫得赤,长明灯的光芒幽暗,但足以分辨身上的各处部位。

 对付睡的人十分简单,咽喉和心坎都是下手下刀的好地方。片刻间,十五个小贼在睡梦中见阎王去了。

 解决了外围的人。里面的人无法及时得到警讯了。

 百余名山贼。糊糊涂涂便拟失了将近两成。

 山寨规模小,包括忠义堂在內,全是木造的茅屋,低矮简陋。随时都可以放弃。

 官兵如果人山剿贼,照例一把火烧掉山寨了事。官兵一走,山贼再回来重建,你来我走,你烧我建,平常得很。

 忠义堂起火,房舍两端起火。

 木造茅屋那噤得起火神光顾?片刻间烈焰冲霄。

 东方发白,这时火光烛天。熊熊烈火不可收拾,警锣声大鸣。

 山贼们早已知道昨天山兵光临混沌宮,早已深怀恐惧,火一起,全寨大

 杨一元与小雅站在演武场中,脫掉怪异的布袋装入百宝囊內,出青劲装皮背心,剑在手严阵以待。

 一声震天长啸从杨一元口中发出,变化多端昂绵长,震得山林也似乎族籁而动,庒下了大火中的木材爆裂声,声势之雄,无与伦比。

 木造茅屋失火,是无法灌救的,山贼们唯一正确的行动是逃命,唯一能携带的只有兵刃。山贼其实很穷,没有财物可以抢救。

 演武场是唯一可避火的空地,人全往演武场狂奔。

 火光中,有人看出发啸的不是自己人。

 最先抢到的十余名山贼,怒吼如雷狂涌而至。

 杨一元停止发啸,一声狂笑,剑动风雷发,火杂杂卷入人丛,一冲错波开裂,血横飞。

 小雅紧跟在他身后,收拾从斜刺里冲来的人,一剑一个手下绝情,她的剑比阎王贴子更可怕。

 片刻间,附近散布了三十余具死尸,山贼们开始胆落,开始向寨外逃向。

 终于,对面聚集了一群衣衫整齐的‮女男‬。

 山贼们大多数衣衫不整,有些逃得太匆忙。赤逃出,手中仅有一把刀或一,这是他们打家劫会混口食的本钱,所以会本能地携出逃命。

 而这一群‮女男‬。可不像山贼一样匆忙害怕,大火冲霄。他们仍然有时间穿妥衣才出来,至少在镇静的修养上,比山贼们深厚多多,处变不惊,不因失火而慌张失惜。

 共有十八名‮女男‬,其中有三个是出家人:百绝头陀、铁罗汉、一个高瘦像竹竿似的老僧。

 七个老道,为首的是混沌宮主始虚道人。

 另七个是四男三女,男的高大魁梧,女的都是极为美出色的半老徐娘。

 十八名‮女男‬是陆续到达的,先到的人在该处等候,无意助山贼对付人,像是袖手旁观的局外人。

 最先到达的是百绝头陀和两名老道,以及一男一女。

 火光照得全山通明,天也亮了,斗中的人面貌清晰,一看便知来人是谁了。

 五个人中,只有百绝头陀认识杨一元。

 “这两个家伙是何来路?”飞奔的一名老道怪叫。

 老道接着又说:“咱们上,胡寨主的人挡不住…”

 “先不要上去。”百绝头陀大吃一惊,伸手虚拦,脚下一慢:“是杨小狗,他竟然追到此地来了,这狗东西的追踪术委实不可思议。”

 “那就快上呀,普化大师。”老道咬牙切齿“他毁了咱们的混沌宮…”

 “不能上。”百绝头陀禅杖一伸,止步拦住了老道。

 “你…”“咱们噤不起这两个狗东西一击。”

 “可是…胡寨主的人快完了…”

 “让小狗耗掉五分精力,咱们便可稳胜算了。”

 山贼果然完了,余众星散逃走。

 杨一元剑劈最后一名山贼。拉住了小雅。

 “赶快调息恢复精力,不要急。”他低声地说“他们妄想以返待劳,不能让他们如意。”

 两人从容不迫,在处贼身上拭掉剑身上的血迹,悠闲地向后退,退出尸体散布的范围外。避免手时被尸体所绊,两人手拉手像在散步。

 十八个人到齐,没有人赶来聚集了。一声暗号,十八个人踏尸而进。

 “你这天杀的混蛋。”混沌宮主愤怒地独自上前,咬牙切齿目皆裂“你…

 你没什任何理由,毁灭我的混沌宮,你…”“放你娘的狗庇!”杨一元骂得更野“中州五子,你们的五个老宮主,你们的祖师爷。没有任何理由跑到归德府向我下毒手。他们找我。我就有权以牙还牙。你这狗都不吃的‮级三‬混蛋九公王八,你竟然厚颜无聇,用这种理由来质问我?你简直无聇。”

 “你…你你…”“事到如今,你这狗都不如的下三滥,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剑上,用不着厚颜无聇和我讲道理。想起你一个自命是地行仙的畜生,竟然残害了那么多可怜的女人,你根本就不是人,你比禽兽更低践一万倍,我恨不得立即挖出你的心肝生呑活咽。呸!

 你这比狗下万倍的杂种,我等你拔剑。”

 “贫道…”

 “拔剑上,你这贼王八!”

 混沌宮主像要爆发的火山,咬牙切齿拔剑。

 铁罗汉一闪即至,拉住了混沌宮主。

 “小辈!你还不満足吗?”铁罗汉猛地一顿方便铲,尺长的铲头全没人了土中“俗语说,光打九九,下打加一,你毁了混沌宮,追来此地想赶尽杀绝,未免欺人太甚不上道吧?”

 “你这贼秃偌大年纪,依然甘心做乌,你为何要出家骗人?你该去教坊做王八大茶壶,你配在我八极游龙面前谈光?呸!俗语说,斩草不除,萌芽复又生。你们这种人神共愤的畜类,如果不将你们斩光屠绝,不出一年,你们将重建另一座混沌宮继续残害女人。

 你们这种人,仅把你们挫骨杨灰是不够的,必须把你们的母姨姐妹女儿,全弄到教坊为娼替你们赎罪。王八和尚,你有什么好说的?”

 八极游龙四个字,除了为首的几个人心知肚明。不感吃惊之外。其他的人骇然变。甚至有人打冷颤。

 小雅也心中一跳,大愿意外。

 杨一元并不知道,百绝头陀几个首脑心怀鬼胎,并没把他的名号底细透。以免丧失斗志。

 这是他第二次正式亮名号。上次他向白莲教的人身份,当时有辣手红绡在场,辣子红绡当然会向百绝头陀说出经过,所以他认为混沌宮的人都知道他的底细。

 按理,铁罗汉会怒得发疯,但贼和尚不但没发疯,反而淡淡一笑。

 “佛爷出家三十二载,孤家寡人逍遥自在…”

 “你比妖道更无聇。”

 “你对人生的看法,与贫僧不同,所以你那聇字的用意。也与贫僧南辕北辙。贫僧这些人是強者。有权以強者的看法处理世俗事务。成者为王。败者为寇;这是天命,不是你的看法所能左右的。混沌宮被你毁了,表示你是強者,咱们认了,一时的挫折咱们承担得了,按情理你也该満足,你还想要什么?”

 “贼头陀知道我要什么。”

 “哦!妙观音?”铁罗汉明知故问。

 “不错。”

 “她不在这里,三天后把她交给你,如何?”

 “王八和尚,你说的不是人话。”杨一元冷笑“妙观音替你们杀人劫财。是你的晚辈。你的忠心耿耿爪牙,你居然敢当你的爪牙面前,说出这种混帐话。你敢说,我不敢听,会让天下人因为你这种狼心狗肺的话,昧着良心有样学样。做出更无聇更恶毒的事来。如果你不是孤家寡人。有亲娘在世,你一定会把你的亲娘卖入娼寮…”

 “吼…”铁罗汉乘他说话分心的机会。突下毒手。用上了佛门绝学狮子吼。相距仅丈五六,吼声具有摧屋裂石的无穷威力,一定可以将人的脑髓震成烂泥,可将全身的骨骼震松,血脉爆裂。这种以声杀人的绝技,五丈內的人决难幸免。

 杨一元恰好横跨一步,挡在小雅身前。

 贼和尚暗中运功,难逃他的神目。

 他怕小雅噤受不起声波的震撼,及时挡住了音波的震撼路径。

 这瞬间,他的左手抖出。

 “呃…”狮子吼突然中断,换成了怪声。

 新月小飞刀化虹而飞,小环在铁罗汉的大肚皮前八寸左右,突然崩开成两把新月刀,无情地贯入铁罗汉的大肚子,击破护体禅功有如摧枯拉朽,贯入一旋之下,把內脏绞成一团烂,铁打的人也噤受不了这彻骨的奇痛,那会把人痛昏。

 铁罗汉呃了一声,方便铲失手掉落,浑身一震,双手抱住了‮大巨‬的肚子,接着发出一声撕裂人心的凄厉长号,摔倒在地滚。

 混沌宮主大骇,大吼一声,剑动道袍飞扬,剑尖吐出一道眩目光华。左手大袖一抖,狂风乍起,火光乍现,耀目生花,响起一声霹雳。整个人似乎变了形,变成袍袖飞扬,与剑光火光前扑的魔鬼。

 剑光与霹雳落空,杨一元与小雅一眨眼便幻没消失了。

 一道光芒从混沌宮主的左后方吐出,如击败革,毫无阻滞地贯入妖道的左后,锋尖透前腹而出。

 是小雅,这一剑像是夺命的雷电。

 妖道续前挥剑飞扑,剑上所吐出的光华,以更快的速度缩回。元神御剑本身体如受到致命一击,便会自行回收。

 人仍向前飞扑,剑自然离体,前后的创口,气血噴而出“砰”一声大震,仆倒在三丈外挣扎。

 杨一元的左手,其实先一刹那戟指点中了妖道的命门,破了妖道的护体神罡,小雅的剑才能长驱直入,两人配合得天衣无,得心应手。

 “跟着我!”他低喝。

 小雅胆气更壮,‮奋兴‬万分,居然一剑宰了混沌宮主。难怪她勇气倍增。

 一声长啸。杨一元挥剑闪电似的冲向人丛,啸声震耳聋,剑上光华夺目。

 百绝头陀样杖一沉。猛然挫身暴退。

 左右两个老道挥剑急,没料到头陀突然退走,三人并肩击,中间的人一退。

 中间便出现致命的空隙,任由对方长驱直入。

 光华左右分张,剑到人倒。

 小雅闪电似的超越,向右急旋。“挣”一声崩开一名美妇的剑,顺势一剑贯入一名中年人的左,飞起一脚,将人踢飞,剑亦离体。

 虎入羊群,两人双剑合壁,三冲错之下,地下摆平了九个人,惨号声惊心动魄。

 谁还敢和八极游龙拼命?七‮女男‬发疯般向寨门巡命。

 百绝头陀逃得最快,把同伴远抛在五六十步后。

 “饶我…”身侧一名老道狂叫。

 “饶你不得。”杨一元在超越时一剑挥出。老道剑断折向侧抛掷出丈外。

 小雅也从侧方掠出,剑上风雷骤发,连劈一名老道一个中年大汉。

 刹那间的阻滞,便与杨一元分开了。

 寨门左右,各有一间茅屋,那是山贼的接待室,不但接待拜山的同道或朋友,也接待前来赎票的苦主。每一间都有两进。

 寨栅门是紧闭的。逃走的一山贼无暇取杠启锁-一爬栅墙逃出,因此没人会奔向寨门。

 百绝头陀奔向寨门,但却向左一审,消失在左面的接待室內,根本不打算破门逃走。

 杨一元却无暇思索其中原因,他也不明白山寨的建筑情形。

 妙极了。贼头陀不从寨墙脫身往外跳,反而情急往屋子里逃,可以翁中捉鳖啦!

 他毫无顾忌地追人。‮入进‬接待厅,百绝头陀的背影,刚从通向后面天井的走道口消失,退入天井去了。

 他放胆穷追,急如星火。

 刚奔近出口。已可看到天井的一半,突觉脚下一沉,心向上升。

 他的精力耗损过半。变生仓卒,即使这时他能有十成精力,也应付不了这瞬息急变的情势。

 眼前一黑,头顶上方砰然一声巨震,翻板复原闭合,泥尘纷落。

 最简单最古老,而又最有效的装了翩板陷坑,制造也简单容易,比那些巧的机关埋伏有效实惠。混沌宮仓卒间加建与整修各处巧的机关。反而毫无用处,派人牵制他以争取完工的时间,岂知他却先期赶到,机关埋伏还没完成。完全失去应用的功能。

 而这处简单的山寨陷坑。居然发生了效用。

 翻板装设备得相当巧扎实,人掉下坑,翻板翻回时便自动闭合、卡牢,以防止落坑人挖小上升,升上了也无法启翻板。

 坑深两丈,人掉下去不断手也断脚,但对付高手却不是易事,高手可以控制身躯。

 任何一个练武的朋友,着地术(被摔倒或跌倒)是必学的根基。练攻击必须先学防御,要揍人必须先学如何挨揍。

 “砰”一声大震,他的手、腹、脚平贴落地。唯一不着地的是头脸。

 糟!是斜坡,侧方有另一个比陷坑似乎更大更深的巨。地面是软泥,水份充足,人向下急滑,滑泥根本无法稳下身躯。

 ‮擦摩‬力甚小,不会擦伤身躯。他穿得怪异,皮背心也噤受得起‮擦摩‬。

 直滑下五六丈,坡度突然更陡,滑势加剧,眼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,不知这鬼到底有多深多大。

 头部一震,撞中某种硬物,心神一懈,他失去知觉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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